[枫空]此般黎明
是长夜的另一条世界线,当做小彩蛋发出来
向导枫原万叶x哨兵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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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原万叶用军刀割开面前扭曲缠绕的藤蔓,墨绿色的脓液从裂口中迸发,他微微侧身,躲过了这场无妄之灾。
脓液在接触到大地的一瞬间便像强酸般腐蚀着土壤,留下一片焦黑的烧伤。他拨开藤蔓,沾着泥土的军靴小心避开方才脓液喷洒的位置,狠狠碾碎了植物干枯的尸体。枫原万叶神色不动,却低垂着头,一双赤瞳幽深,像是团化不开的血雾。
蒙德东面战场第二战区。这里,听不见自然的声音。
万叶踏上坍塌的城墙,罡风携裹着碎石,在他脸上刮出一道血痕。
在不久之前,坎瑞亚向天理举起叛旗意图颠覆神明对向导资源的垄断。无数‘耕地机’从马克思礁的裂缝中涌出,在提瓦特的各处燃起战火。对于‘无神者’的稽越,天理没有丝毫容忍。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用七国全部国力与天空岛的中央塔力量一举摧毁了坎瑞亚的所有痕迹,即使是普通国民也全部不知所踪。但现在看来,破裂的水泥板和钢筋下,那一个个充盈着腥气的血坑就是他们的归处。
万叶捂着鼻,看着空中群群黑色的大鸟蒲扇翅膀降落,不急不慢地跳进血坑,尖锐的喙撕下一块滴着血的肉,呕吐的恶心感瞬时从万叶的喉间溢出。
他不知如何对待这场单方面的大屠杀。一方面,因为战争的仓促他得以隐藏自己向导的身份,带着友人的遗物叛逃稻妻。但是另一方面,他也被迫作为蒙德的雇佣兵来到这片战区的遗迹上寻找坎瑞亚的遗骸。万叶穿着不合身的廉价军装跟着散发着汗臭的政府雇佣兵来到此处,粗糙的布料只能勉强遮挡住沿路的断瓦,却掩盖不了空气中扑面而来的刺鼻的硝烟。所以当发现秃鹫们围在一起吃着坑里腐烂的人体时,万叶竟也会疯狂地觉得自己与之毫无区别。
他握紧拳头,回想着脑中的那段旋律,尽力将这种想法扔出内心。
他的听力向来很好,即使不及哨兵,但也远超出一般向导的范畴。甫一上岸,他便仗着队里没有哨兵和向导,放开精神力检索周围的环境。无悄无息,自然在这片废墟中像是死一般沉默,只余一缕在墓地中哭泣盘旋的风。
万叶无法忍受,他像是逃离般离开沉溺烟酒的部队,孤身一人来到战场深处。当第一次孤身一人在废墟中度过夜晚,毫无睡意的万叶听到了一段声响,若隐若现从最深处的石墙传来。那应该是这片土地的声音,虽然与外界的一切迥然不同,但万叶欣喜若狂。
这是墓地里的一束光,把几乎溺亡在黑暗中的万叶拽了出来。第二天清晨,他听着久违的心跳声向深处出发。
枫叶挂饰在他的精神力场下震动,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废墟的中央是一个有3,4个足球场般大的向下凹陷的露天剧场。坎瑞亚实行民主制,所以这里不仅是剧场,更是这个城市的公民选举场地,同样也是政治中心。万叶走过折断的白石柱,四周完全由大理石砌成的长椅彰显着此地昔日的圣洁不容玷污。
但它不适合作诗,这是坎瑞亚墓志铭的一笔,所以,它也不适合万叶。
万叶叹了一口气,拾级而下。
旋律在他进入剧场的大门时突然明晰,像是撕开隔膜般乍响。看来是找对了地方,万叶心下了然。下一秒,他面色凝重,漆黑的军靴在白石地板上“咔哒”立住,不再行动。
广场中间有个人。
万叶收起精神力场,将他们缩成几缕顺着风飘到广场中央。
向导的精神力虽然出类拔萃,但是无法对现实世界造成伤害,对除了哨兵以外的普通人影响也有限。可探索个场景对万叶还是轻而易举。万叶对自己的精神力很有信心,即使是a级哨兵的反侦查,他也有自信不被发现。
万叶蹲在石椅后,控制着精神力的走向。
一阵清亮的歌声突然响起。
万叶的两缕精神丝线霎时静止在空中。
“你来自哪里?”
“盘旋在此地的风。”
“你所求何物?”
“迷失的旅人。”
“殿下,请倾听我们的悲叹,”
“我们争夺神的权柄,却迎来文明的终末,”
“我们发明自己的曙光,却迎来无尽子夜。”
“世界,请倾听我们的哀鸣,”
“告诉我们平等的方向,告诉我们和平的未来。”
“丧钟啊,请为我们回荡。旅人啊,请为我们驻足。”
“即使我们埋葬了诗与歌,但依旧希望能开出向阳的花朵…”
金发少年用奇特的语言翻译着万叶一直熟稔的旋律。他像是自问自答般唱着。奇怪的是,万叶竟能理解这些歌词的含义。
很诡异,也很悲伤,就如这片土地一般,即使没有参与反叛,依旧被神明的怒火卷袭殆尽。
精神力藏在风里,向万叶传来少年的信息。
那是一个和他一般穿着雇佣兵军服的男孩,左右不过16岁。他留着熔金般的长发,在后脑分成三股扎成麻花辫,一直垂到腰间,在裸露的细腰旁一甩一甩。他双目紧闭,右手伸向天空,似乎在抚摸什么。万叶驱使精神丝线想绕过去,却发现不够长。
万叶从石椅中探出头,想凑近些看看。
他突然向万叶的方向转身,在万叶屏息下,金发少年睁开了他的眼睛。
那是更为灿烂的金色,虽然还有一些感官发散后的怔愣,眼睛里水雾弥漫,但他的视线还是像是箭矢般锐利射向万叶的藏身处。
“…深渊没有黎明。”
“…”
万叶捏住石椅的边缘,精神力飞快回收,转换成力场施加压力。
不会错的,那是哨兵。